害羞的坏灵魂

【RPS】幽灵

军情五处司机 x 北爱共和军闹,算是影子舞者AU?

多姆纳尔一推开家门,就听到了开水在壶里翻滚的声音,抬头就是一厨房顶水蒸气,于是打开排气扇,看着白色的雾被螺旋桨搅了出去。提着茶壶走进起居室,只见老格里森垂着头坐在沙发上,对面有个人正在笔录。

“出什么事了?”他大声发问,一边把热水倒进了空了一半的茶壶里,一掌把金属盖拍回了壶顶,眼神在两边沙发的两人身上逡巡。目光落在戴眼镜的陌生人身上,那人局促地绷紧了肩膀。多姆纳尔看到了他握在手里的表格,脚边公文包的制式,想到门口那辆车的牌照,心里有了底。他可能很少回家乡,但对家里的历史还是了解的。

老格里森抬起头,看了看自己的儿子,眼睛里透出的是疲惫和稍许的愤怒。但他的声音依然沉稳。“德利弗先生,这是我儿子多姆纳尔。儿子,我在回答德利弗先生的问题——显然。”他用一句不满的哼哼结束了介绍,拎起茶壶往自己的杯子里续水。一缕白雾朝天花板飘了上去。

德利弗僵硬地坐在沙发里,蓝色的衬衣和起居室里褪色的家具格格不入。入侵者,多姆纳尔的脑子里冒出这样一个词。直到对方扶了扶眼镜,翻开表格查看起来。

他张开嘴巴。“所以,这位多姆纳尔·格里森先生,根据以往的调查,我想,你不常回北方来?你住在伦敦?”

多姆纳尔抱着胳膊看他,转头又看到了父亲眼睛里潜藏的怒意。他才回来半个月。“没错。”

“二十天前你在伦敦?”

“是。”

德利弗的眼珠在镜片下泛着冷光,“那你应该知道地铁里发生的——”

“——够了!”老格里森用厉声打断了他的追问,“德利弗先生,你要知道,这只是一次寻常的例行检查,对象是我,而不是把我家里人牵涉进来——你知道条件。”

“当然,我知道。”他合上填满记录的表格,把硬壳本往他的大背包里塞,“抱歉,我应该注意到这个。”

德利弗离开的时候一头撞到了门顶上垂下来的铃铛,叮当作响,汽车启动声都消失了,也没有停止在丝线的尽头晃动。玛丽把这当作一句笑话,说多姆纳尔离家之后,家里就没人能高到碰到门上的铃铛了。

他看着父亲,老格里森也转过头来看着他,一言不发,凝重的气氛冻结了起居室。直到最后还是父亲先开口。

“告诉我,你和爆炸案没有关系。”

“你应该先问布莱恩,你知道他的,他牵涉得更多,”多姆纳尔耸耸肩,“况且也没有炸成——”眼见父亲从沙发上腾地站起,他惊讶地后退了一步,脚跟撞到了沙发腿。

“拜托,多姆纳尔,离这些事远点。”父亲就像是在恳求,但同样的恳求从他这样一名壮硕的老爱尔兰人口中说出,听起来就像是威胁了。“我管不了布莱恩,他连他母亲的话都不听。但是你……你一直是听话的那一个。我不希望你也被卷进去。我们希望你能安全。”他把厚厚的双手落在多姆纳尔的肩头,已经褪色的绿眼睛藏在眼角的皱褶里,注视着他。他没法对悲切的父亲说不。

他答应了,发誓不会和作乱分子牵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。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。布兰登已经老了,他已经不愿去涉险,他还有一家子人,无法承受再多的损失。他愿意屈尊回答任何调查员问出的问题,以求安稳。他老了。

玛丽拎着蔬菜回来了,之后他们就帮她切菜。晚饭的时候布莱恩准时出场,正叼着勺子喝汤,老格里森淡淡地提了下午的事。

布莱恩把勺子从嘴里摘下,瞪着他。“你是在责怪我吗?”

布兰登用同样的力度瞪了回去,“所以你承认这事是你干的?”

玛丽叫他们住嘴,不要在饭桌上吵架,会把口水喷进汤里。最后布莱恩撂下汤碗走了出去。“不要跟着他,多姆纳尔。”父亲警告他。

多姆纳尔安稳地在房子里呆到了九点,喝完了汤,帮忙洗碗,收拾渔具,陪老格里森看电视一直到他睡着。然后他对玛丽说,“妈妈,我得去看看布莱恩。”

他身上披着一件绿色的大衣,揣着口袋往俱乐部走。大多数人都在喝酒,有些人只是躲在杯子后面谈话。布莱恩棕色的脑袋在灯下晃眼地摆来摆去,直到多姆纳尔拍了拍他的肩膀,在他身边坐下来,他才停止了和伙伴的交谈。也许是真的,现阶段他们需要躲避风头,因为凭他们聊天的内容,别人会以为这是家曲棍球俱乐部。

九点半的时候,领袖来了,俱乐部里突然安静了下来。领袖让所有人继续吵闹,像一片巨大的黑影,独自走向了他们这桌。他手指交叠,手腕撑在桌上。

“军情五处来找你了。”领袖简单地直入主题,如同家常的陈述。

多姆纳尔回答,“他找的是我父亲,但是似乎对我产生了……怀疑。他提到了伦敦地铁。”他有些焦虑地在手里交替着玻璃杯,“但是父亲没让他问下去。”

领袖点点头,“正是我所担心的。布兰登·格里森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把自己牵涉进来,但他的履历总是会惹起嫌疑。他阻止了盘问,正好会让人误以为他知道内情。如果他被盯上了,你们也就被盯上了。”他的目光在格里森兄弟身上交替徘徊。

布莱恩紧张地看着多姆纳尔。他知道弟弟担心的原因是不是他自己,而是他。他从来不是正式成员,不像布莱恩,他不可能随时逃跑。领袖的目光同样咄咄逼人,脑后悬挂的灯盏把他的脸藏在了阴影中。

“我们可能要开除你一段时间,格里森。你知道的,保留你的话,于你于我们都存在危险。”他把手掌往下按,示意多姆纳尔不要急着回话,“只是一段时间,我们不供给你消息,你也不用替我们办事。如果军情五处再找你麻烦,布莱恩会联系我们。”

灌下一玻璃杯酒,走进夜风里,一件风衣遮盖不了多少寒冷。多姆纳尔把自己缩了起来。布莱恩留了下来,他和领袖,以及其他人,还有下一步的谋划,但这些行动都不会再牵扯进他和父亲。也许这是一种解脱,或许脱离之后,他就可以过得轻松些,和早些年时候一样,当一个浑浑噩噩的人。

到了夜里这个时候,所有人都缩在家里看电视节目,或者在俱乐部里喝酒打牌,路两边的小房子里透出朦胧的灯光。春分之后星星多了起来,北半球的夜晚依然黑暗,但是多了几点微光。

借着微光,他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黑色汽车,悄无声息,如同埋伏在黑夜里的黑豹。他加快了脚步,但是车子也随着他加速。车窗打开的时候,他还没看清驾驶者的脸,乙醚的酸味随即扑面而来。

醒来的时候,他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张书桌前,浑身因为碰撞而疼痛。他没有被绑着,也没有枪口对着他,只有一张镜子,占据了房间里一面墙上的绝大多位置。他看到了自己的样子:瘦到凹陷进去的脸颊,满头乱糟糟的红发,蜷缩在桌子后方,由于筋骨疼痛而发抖。他把脸埋进手掌里,随后又把手指插进蓬乱的头发。天下从来没有轻易甩脱的买卖,领袖他们还是高估了英联邦的品行。他知道这不是镜子,对面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。

他对镜子发问。“德利弗先生,是你吗?”


(TBC?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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